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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推王岵翁公祖病後再誤貽患

岵翁公祖。深知醫理。投劑咸中肯綮。所以長年久世。然苦耳鳴。不樂對客。其左右侍從。誰能究心醫藥之事。前病獲安。競以為人參之力。而卸禍者反得居功。謂其意原欲用參。但不敢專主。姑進不肖商榷。以示詳慎耳。於是善後之宜。一以諉之。曾罔顧夫一誤再誤也。吁嗟。善後之圖維。果易謀乎哉。前所論虛風一症。昌才用甘寒藥一劑稍效。俄焉更醫。誤以傷寒為治。而致危殆。昌雖用旋複代赭二劑回天。然前此虛風本症。尚無暇于驅除。而主家及醫。其時方競夸人參之力。謂調理更宜倍用。無俟參酌。曾不思虛風醞釀日深。他日再求良治。不能及矣。此際欲造庭力爭。是謂生端。即上書陳說。又恐中格。惟有撫膺展轉太息而已。吁嗟。時事之不可為。大都若此矣。然雖不得借箸前籌。未可不列眉而論也。內經云:風者善行而數變。言風之為病。無定體也。又曰病成而變。此則專言胃風所傳之病。變症最多也。變症有五。

  • 一曰風成為寒熱。以風氣通肝。則木盛而侮脾胃。故生寒熱也。祖翁前病時。左關之脈獨大。自雲氣反攻左。而每多寒熱之候。致醫輩視為外感者。是其征也。
  • 一曰厥成為巔疾。厥者逆也。謂胃氣逆而上升。成巔頂之疾。如眩暈之類也。祖翁前病時。呃逆不休。時覺昏暈者。是其征也。
  • 一曰癉成為消中。癉者熱也。熱積胃中。善食而易飢。火之害也。祖翁胃中。素有積熱。而多欲得食者。是其征也。
  • 一曰久風為飧泄。言胃中風熾。飧已即泄。不留停也。祖翁平素三四日始一大便。今嘗無故泄下數行。是其征也。
  • 一曰脈風成為癘。言胃中之風。醞釀既久。則榮氣腐而不清。肌肉之間。漸至潰爛。以胃主肌肉也。祖翁四末及脈道之間。慣生瘡瘍。浸淫為害者。是其征也。

此五者。總為胃風之病。祖翁俱已見端。又喜飧羊肉河豚以召致之。然亦不自繇也。蓋風煽胃中。如轉丸之捷。食入易消。不得不借資于濃味。而不知胃中元氣。久從暗耗。設虛風止熄。即清薄之味。尚不易化。況于肥甘乎。今之醫者。全不究病前病後消息。明明語以虛風之証。竟不知虛風為何物。奈何言醫耶。奈何言調攝耶。昌於此殆不勝古今家國之感矣。案雖定。而狂瞽之言。未便呈覽。兼值昌有浙游。旋日。祖翁複得重恙。召診時。語昌云。一病幾危。今幸稍可。但徹夜撰改本章不輟。神亂奈何?昌對曰:胃風久熾。津液乾枯。真火內燔。宜用知母一兩。人參甘草各一錢。日進二劑自安。眾議方中用參太少。且無補藥佐之。全無取義。竟置不用。連進參朮大劑。不效。越三日。劑中人參竟加一兩。服後頃刻氣高不返而仙逝。八旬元老。勛勒鼎彝。子姓森森。繞榻三匝。夫複何憾。獨昌親承 朴之化。于報稱之心。有所未慊也。哀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