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章索引

五、藏象

《靈蘭秘典論》曰︰心者,君主之官,神明出焉(心者一身之主,故為君主之官。其藏神,其位南,有離明之象,故曰神明出焉)。

肺者,相傅之官,治節出焉(位高近君,猶之宰輔,故為相傅之官,肺主氣,氣調則臟腑諸官聽其節製。無所不治,故曰治節出焉)。

肝者,將軍之官,謀慮出焉(肝為震卦,壯勇而急,故為將軍之官。肝為東方龍神,龍善變化,故為謀慮所出)。

膽者,中正之官,決斷出焉(膽性剛直,為中正之官。剛直者善決斷,肝雖勇急,非膽不斷也)。

膻中者,臣使之官,喜樂出焉(《脹論》云,膻中者,心主之宮城也。貼近君主,故稱臣使。臟腑之官,莫非王臣,此獨泛言臣。又言使者,使令之臣,如內侍也。按十二臟內有膻中而無胞絡,十二經內有胞絡而無膻中,乃知膻中即胞絡也。況喜笑屬火,此云喜樂出焉,其配心君之府,較若列眉矣)。

脾胃者,倉廩之官,五味出焉(胃司納受,脾司運化,皆為倉廩之官。五味入胃,脾實轉輸,故曰五味出焉)。

大腸者,傳道之官,變化出焉(大腸居小腸之下,主出糟粕,是名變化傳導)。

小腸者,受盛之官,化物出焉(小腸居胃之下,受盛胃之水穀而釐清濁,水液滲於前,糟粕歸於後,故曰化物)。

腎者,作強之官,伎巧出焉(腎處北方而主骨,宜為作強之官。水能化生萬物,故曰伎巧出焉)。

三焦者,決瀆之官,水道出焉(上焦如霧,中焦如漚,下焦如瀆。三焦氣治,則水道疏通,故名決瀆之官)。

膀胱者,州都之官,津液藏焉,氣化則能出矣(膀胱位居卑下,故名州都之官。經曰︰水穀循下焦而滲入膀胱。蓋膀胱有下口而無上口,津液之藏者,皆由氣化滲入,然後出焉。舊說膀胱有上口而無下口者,非也)。

凡此十二官者,不得相失也(失則不能相使,而疾病作矣)。

故主明則下安,以此養生則壽,歿世不殆,以為天下則大昌(主明則十二官皆奉令承命,是以壽永。推此以治天下,則為明君而享至治)。

主不明則十二官危,使道閉塞而不通,形乃大傷,以此養生則殃,以為天下者,其宗大危,戒之戒之(君主不明,則諸臣曠職或謀不軌,自上及下。相使之道皆不相通,即不奉命也。在人身則大傷而命危,在朝廷則大亂而國喪矣。心為陽中之陽,獨尊重之者,以陽為一身之主,不可不奉之,以為性命之根蒂也)。

《六節藏象論》曰︰心者,生之本,神之處也;其華在面,其充在血脈,為陽中之太陽,通於夏氣(根本發榮之謂生。變化不測之謂神。心為太陽,生身之本也。心主藏神,變化之原也。心主血,屬陽而升,是以華在面,充在血脈也。心居上為陽臟,又位於南離,故為陽中之太陽而通於夏也)。

肺者,氣之本,魄之處也;其華在毛,其充在皮,為陽中之太陰,通於秋氣(肺統氣,氣之本也。肺藏魄,魄之舍也。肺輕而浮,故其華其充乃在皮毛也。以太陰之經居至高之分,故為陽中之太陰而通於秋氣也)。

腎者,主蟄,封藏之本,精之處也;其華在發,其充在骨,為陰中之少陰,通於冬氣(位居亥子。職司閉藏,猶之蟄蟲也。腎主水,受五臟六腑之精而藏之,精之處也。發色黑而為血之餘,精足者血充,發受其華矣。腎之合,骨也,故充在骨。以少陰之經居至下之地,故為陰中之少陰,通於冬也)。

肝者,罷極之本,魂之居也;其華在爪,其充在筋,以生血氣,其味酸,其色蒼,此為陽中之少陽,通於春氣(筋勞曰罷,主筋之臟是為罷極之本。肝主藏魂,非魂之居乎。爪者筋之餘,充其筋者,宜華在爪也。 肝為血海,自應生血,肝主春升,亦應生氣。酸者木之味,蒼者木之色,木旺於春,陽猶未壯,故為陽中之少陽,通於春氣)。

脾、胃、大腸、小腸、三焦、膀胱者,倉廩之本,營之居也,名曰器,能化糟粕,轉味而入出者也;其華在唇四白,其充在肌,其味甘,其色黃,此至陰之類,通於土氣(六經皆受水穀,故均有倉廩之名。 血為營,水穀之精氣也,故為營之所居。器者,譬諸盛物之器也,胃受五穀,名之曰入。脾與大小腸、三焦、膀胱,皆主出也。唇四白者,唇之四圍白肉際也。唇者脾之榮,肌者脾之合,甘者土之味,黃者土之色,脾為陰中之至陰,分旺四季,故通於土。六經皆為倉廩,皆統於脾,故曰至陰之類)。

凡十─臟取決於膽也(五臟六腑,其為十一臟,何以皆取決於膽乎?膽為奇恆之府,通全體之陰陽,況膽為春升之令,萬物之生長化收藏,皆於此托初稟命也)。

《靈樞‧本輸》篇曰︰肺合大腸,大腸者,傳道之府。心合小腸,小腸者,受盛之府。肝合膽,膽者,中清之府。 脾合胃,胃者,五穀之府。腎合膀胱,膀胱者,津液之府也。少陽屬腎,腎上連肺,故將兩藏(此言臟腑各有所合,為一表一裡也。將,領也。獨腎將兩藏者,以手少陽三焦正脈指天,散於胸中,而腎脈亦上連於肺。三焦之下屬膀胱,而膀胱為腎之合,故三焦者亦合於腎也。夫三焦為中瀆之府,膀胱為津液之府,腎以水藏而領水府,故腎得兼將兩藏。《本藏》論曰腎合三焦、膀胱是也)。

三焦者,中瀆之府也,水道出焉,屬膀胱,是孤之府也(中瀆者,身中之溝瀆也。水之入於口而出於便者,必歷三焦,故曰中瀆之府,水道出焉。在本篇曰屬膀胱,在《血氣形志篇》曰少陽與心主為表裡,蓋在下者為陰,屬膀胱而合腎水,在上者為陽,合胞絡而通心火,三焦所以際上極下,象同六合,而無所不包也。十二臟中惟三焦獨大,諸臟無與匹者,故稱孤府。《難經》及叔和、啟玄皆以三焦有名無形,已為誤矣。陳無擇創言三焦有形如脂膜,更屬不經。《靈樞》曰︰密理濃皮者,三焦濃。粗理薄皮者,三焦薄。又曰︰勇士者,三焦理橫。怯士者,其焦理縱。又曰︰上焦出於胃上口,並咽
以上貫膈而布胸中。中焦亦並胃中,出上焦之後,泌糟粕,蒸精液,化精微而為血。下焦者,別回腸,注於膀胱而滲入焉,水穀者,居於胃中,成糟粕,下大腸而成下焦。又曰︰上焦如霧,中焦如漚,下焦如瀆。既曰無形,何以有濃薄,何以有縱有橫,何以如霧如漚如瀆,何以有氣血之別耶)。

《金匱真言論》曰︰東方青色,入通於肝,開竅於目,藏精於肝,其病發驚駭,其味酸,其類草木,其畜雞(《易》曰,巽為雞,東方風木之畜也),其谷麥(麥成最早,故應東方春氣),其應四時,上為歲星,是以春氣在頭也(春氣上升),其音角,其數八(《易》曰︰天三生木,地八成之),是以知病之在筋也,其臭臊(《禮‧月令》云其臭膻,膻即臊也)。

南方赤色,入通於心,開竅於耳(《陰陽應象大論》曰心在竅為舌,腎在竅為耳;此云開竅於耳,則耳兼心腎也),藏精於心,故病在五臟(心為五臟之君,心病則五臟應之),其味苦,其類火,其畜羊(《五常政大論》曰其畜馬,此云羊者,或因午未俱在南方耳),其谷黍(黍色赤,宜為心家之谷。《五常政大論》云其谷麥。二字相似疑誤也),其應四時,上為熒惑星,是以知病之在脈也,其音徵,其數七(地二生火,天七成之),其臭焦(焦為火氣所化)。

中央黃色,入通於脾,開竅於口,藏精於脾,故病在舌本(脾之脈連舌本,散舌下),其味甘,其類土,其畜牛(牛屬丑而色黃。《易》曰︰坤為牛),其谷稷(稷,小米也,粳者為稷,糯者為黍,為五穀之長,色黃屬土),其應四時,上為鎮星,是以知病之在肉也,其音宮,其數五,其臭香。

西方白色,入通於肺,開竅於鼻,藏精於肺,故病在背(肺雖在胸中,實附於背也),其味辛,其類金,其畜馬(肺為乾象。《易》曰乾為馬),其谷稻(稻色白,故屬金),其應四時,上為太白星,是以知病之在皮毛也,其音商,其數九(地四生金,天九成之)。其臭腥。

北方黑色,入通於腎,開竅於二陰,藏精於腎,故病在溪(《氣穴論》云︰肉之大會為谷,肉之小會為溪。溪者,水所流注也),其味鹹,其類水,其畜彘(《易》曰,坎為水),其谷豆(黑者屬水),其應四時,上為辰星,是以知病之在骨也,其音羽,其數六(天一生水,地六成之),其臭腐(腐為水氣所化,《禮‧月令》云,其臭朽。朽即腐也)。

《陰陽應象大論》曰︰東方生風,風生木,木生酸,酸生肝,肝生筋,筋生心(木生火也),肝主目。其在天為玄(玄者,天之本色,此總言五臟,不專指肝也),在人為道(道者,生天生地生物者也。肝主生生之令,故比諸道),在地為化(化,生化也。自無而有,自有而無,總名曰化。肝主春生,故言化耳)。化生五味,道生智(生意不窮智所由出),玄生神(玄冥之中,不存一物,不外一物,莫可名狀,強名曰神。按︰在天為玄至此六句,以下四臟皆無,獨此有之,以春貫四時,元統四德,蓋兼五行六氣而言,非獨指東方也。觀《天元紀大論》有此數語,亦總貫五行,義益明矣),神在天為風(飛揚散動,周流六虛,風之用也,六氣之首也),在地為木,在體為筋,在臟為肝,在色為蒼,在變動為握(握者,筋之用也),在竅為目,在味為酸,在志為怒。怒傷肝,悲勝怒,悲為肺志,金勝木也;風傷筋,燥勝風(燥為肺氣,金勝木也);酸傷筋,辛勝酸(辛為肺味,金勝木也)。 南方生熱,熱生火,火生苦,苦生心,心生血,血生脾(火生土也),心主舌(舌為心之官也)。其在天為熱,在地為火,在體為脈,在臟為心,在色為赤,在音為徵,在聲為笑,在變動為憂(心有餘則笑,不足則憂),在竅為舌,在味為苦,在志為喜。喜傷心,恐勝喜(恐為腎志,水勝火也);熱傷氣(壯火食氣),寒勝熱(水勝火也);苦傷氣(苦為心味,氣屬金家,火克金也。苦為大寒,氣為陽主,苦則氣不和也),咸勝苦(咸為腎味,水克火也)。 中央生濕,濕生土,土生甘,甘生脾,脾生肉,肉生肺(土生金也)。脾主口,其在天為濕,在地為土,在體為肉,在臟為脾,在色為黃,在音為宮,在聲為歌,在變動為噦,在竅為口,在味為甘,在志為思。思傷脾,怒勝思(木勝土也);濕傷肉,風勝濕(木勝土也);甘傷肉,酸勝甘(木味勝土)。 西方生燥,燥生金,金生辛,辛生肺,肺生皮毛,皮毛生腎(金生水也)。肺主鼻,其在天為燥,在地為金,在體為皮毛,在臟為肺,在色為白,在音為商,在聲為哭(悲哀則哭,肺之聲也),在變動為咳,在竅為鼻,在味為辛,在志為憂(金氣燥淒,故令人憂,憂甚則悲矣)。憂傷肺(悲憂則氣消),喜勝憂;熱傷皮毛,寒勝熱(水製火也);辛傷皮毛,苦勝辛(火製金也)。 北方生寒,寒生水,水生咸,咸生腎,腎生骨髓,髓生肝(水生木也)。腎主耳,其在天為寒,在地為水,在體為骨,在臟為腎,在色為黑,在音為羽,在聲為呻,在變動為栗(寒則戰栗,恐則戰栗,腎水之象也),在竅為耳,在味為咸,在志為恐。恐傷腎(恐則足不能行,恐則遺尿,恐則陽痿,是其傷也),思勝恐。(土製水也),寒傷血(《陰陽應象大論》云︰寒傷形,血為有形,形即血也),燥勝寒(燥則水涸,故勝寒。若五行之常,宜土濕勝水寒,然濕與寒同類,不能製也),鹹傷血,甘勝鹹(土勝水也。《新校正》云︰在東方曰風傷筋,酸傷筋;中央曰濕傷肉,甘傷肉,是自傷也,南方曰熱傷氣,苦傷氣,北方曰寒傷血,鹹傷血,是傷我所勝也;西方云熱傷皮毛,是所不勝傷己也,辛傷皮毛。是自傷也。五方所傷,有此三例不同)。

《靈樞‧本神篇》曰︰天之在我者德也,地之在我者氣也,德流氣薄而生者也(理賦於天者德也,形成於地者氣也,天地氤氳,德下流而氣上薄,人乃生焉)。故生之來謂之精(來者,所從來也。生之來,即有生之初也。陰陽二氣各有其精;精者即天一生水,地六成之,為五行之最初,故萬物初生,其來皆水。《易》曰男女媾精,萬物化生是也),兩精相搏謂之神(兩精者,陰陽也。相搏者,交媾也。《易》曰︰天數五,地數五,五位相得而各有合。周子曰︰二五之精,妙合而凝,即兩精相搏也。神者,至靈至變,無形無象,奈何得之精搏之後乎?《天元紀大論》曰︰陰陽不測之謂神。《易》曰,知變化之道者,其知神之所為乎。神者,即虛極之本,生天生地者也。彌滿乾坤,無之非是,故《易》曰神無方,即天之所以為天,地之所以為地者。二五妙合之後,宛然小天地矣,故云),隨神往來者謂之魂,並精而出入者謂之魄(陽神曰魂,陰神曰魄。人之生也,以氣養形,以形攝氣,氣之神曰魂,形之靈曰魄,生則魂載於魄,魄檢其魂。死則魂歸於天,魄歸於地。魂喻諸火,魄喻諸鏡。火有光焰,物來便燒。鏡雖照見,不能燒物。夫人夢有動作,身常靜定,動者魂之用,靜者魄之體也。夫精為陰,神為陽,魂為陽,魄為陰,故隨神往來、並精出入,各從其類也),所以任物者謂之心(神雖藏於心,神無形而體虛,心有形而任物,君主之官,萬物皆任也),心有所憶謂之意(心已起而未有定屬者,意也),意之所存謂之志(意已決而確然不變者,志也),因志而存變謂之思(志雖定而反複計度者,思也)。 因思而遠慕謂之慮(思之不已,必遠有所慕。憂疑輾轉者,慮也),因慮而處物謂之智(慮而後動,處事靈巧者,智也。五者各歸所主之臟,而統於心,故諸臟為臣使,而心為君主)。

心怵惕思慮則傷神,神傷則恐懼自失,破 脫肉,毛悴色夭,死於冬(神藏於心,心傷則神不安,失其主宰也。心者脾之母,心虛則脾亦薄,肉乃消瘦也。毛悴者,憔悴也。色夭者,心之色赤,赤欲如白裹朱,不欲如赭。火衰畏水,故死於冬)。

脾愁憂而不解則傷意,意傷則 亂,四肢不舉,毛悴色夭,死於春(憂本傷肺,今以屬脾者,子母相通也。憂則氣滯而不運。故 悶也。四肢稟氣於胃,而不得至經,必因於脾乃得稟也,故脾傷則四肢不舉。脾之色黃,黃欲如羅裹雄黃,不欲如黃土。土衰畏木,故死於春)。

肝悲哀動中則傷魂,魂傷則狂忘不精,不精則不正,當人陰縮而攣筋,兩脅骨不舉,毛悴色夭,死於秋(悲哀亦肺之志,而傷肝者,金伐木也。肝藏魂,魂傷則或為狂亂,或為健忘。不精者,失見精明之常,則邪妄而不正也。肝主筋,故陰縮攣急。兩脅者肝之分,肝敗則不舉。肝色青,青欲如蒼璧之澤,不欲如藍。木衰畏金,故死於秋)。

肺喜樂無極則傷魄,魄傷則狂,狂者意不存人,皮革焦,毛悴色夭,死於夏(喜樂屬心,而傷肺者,火乘金也。肺藏魄,魄傷則不能鎮靜而狂。意不存人者,旁若無人也,肺主皮,故皮革焦也,肺色白,白欲如鵝羽,不欲如鹽。金衰畏火,故死於夏)。

腎盛怒而不止則傷志,志傷則喜忘其前言,腰脊不可以俯仰屈伸,毛悴色夭,死於季夏(怒者肝志,而傷腎者,子母相通也。腎藏志,志傷則喜忘其前言。腰為腎之府,脊為腎之路,腎傷則不可俯仰屈伸。腎色黑,黑欲如重漆色,不欲如地蒼。水畏土,故死於季夏);恐懼而不解則傷精,精傷則骨 痿厥,精時自下(此亦腎傷也,特傷於本臟之志,為異於前耳。恐則氣下。故精傷。腎主骨,精傷則骨 。痿者陽之痿,厥者陽之衰。閉藏失職,則不因交感,精自下矣)。

《經脈別論》曰︰食氣入胃,散精於肝,淫氣於筋(精者,食之輕清者也。肝主筋,故胃家散布於肝,則浸淫滋養於筋也)。食氣入胃,濁氣歸心,淫精於脈(濁者,食之濃濁者也。心主血脈,故食氣歸心,則精氣浸淫於脈也),脈氣流經,經氣歸於肺,肺朝百脈,輸精於皮毛(淫於脈者,必流於經,經脈流通必由於氣,氣主於肺,而為五臟之華蓋,故為百脈之朝會。皮毛者,肺之合也,是以輸精)。毛脈合精,行氣於府(肺主毛,心主脈,肺藏氣,心生血,一氣一血奉以生身,一君一相皆處其上,而行氣於氣府,即膻中也),府精神明,留於四臟,氣歸於權衡(膻中即心胞絡,為心之府,權所受之精,還稟命于神明,神明屬心,五臟之君主。留當作流。流其精於四臟,則四臟之氣咸得其平,而歸於權衡矣。權衡者,平也,故曰主明則下安,主不明則十二官危),權衡以平,氣口成寸,以決死生(臟腑既平,必朝宗於氣口,成一寸之脈,以決死生也)。

飲入於胃,游溢精氣,上輸於脾,脾氣散精,上歸於肺(水飲入胃,先輸於脾,是以中焦如漚也。脾氣散精,朝於肺部,象地氣上升而蒸為雲霧,是以上焦如霧也),通調水道,下輸膀胱(肺氣營運,水隨而注,故通調水道,下輸膀胱,是以下焦如瀆也。若氣不能下化,則小便不通,故曰膀胱者,州都之官,津液藏焉,氣化則能出矣)。

水精四布,五經並行,合於四時五臟陰陽,揆度以為常也(脈化氣以行水,分布於四臟,則五臟並行矣。合於四時者,上輸象春夏之升,下輸象秋冬之降也。五臟陰陽者,即散精、淫精、輸精是也。如是則不愆於道揆法度矣,故以為常也)。

《五營運大論》︰帝曰︰病之生變何如?岐伯曰︰氣相得則微,不相得則甚(相得者,彼此相生,則氣和而病微。不相得者,彼此相克,則氣乘而病甚)。

帝曰︰主歲何如?岐伯曰︰氣有餘,則製己所勝而侮所不勝;其不及,則己所不勝侮而乘之,已所勝輕而侮之(主歲,謂五運六氣各有所主之歲也。己所勝,我勝彼也。所不勝,彼勝我也。假令木氣有餘,則製己所勝,而土受其克,濕化乃衰。侮所不勝,則反受木之侮也。木氣不足,則己所不勝者,金來侮之。己所勝者,土亦侮之)。侮反受邪,侮而受邪,寡於畏也(恃我能勝,侮之太甚,則有勝必複,反受其邪。如木來克土,侮之太甚,則脾土之子,實肺金也,乘木之虛,來複母仇。如吳王起傾國之兵,與中國爭,越乘其虛,遂入而滅吳矣。此因侮受其邪,五行勝複之自然者也)。

《靈樞‧決氣》篇曰︰兩神相搏,合而成形,常先身生,是謂精(兩神相搏,即陰陽交媾,精互而成形,精為形先也。《本神》篇曰兩精相搏謂之神。此又曰兩神云云者,蓋神為精宰,精為神用,神中有精,精中亦有神也。蓋以見神之虛靈,無在不有,精且先身而生,神複先精而立,前乎無始,後乎無終。知此者可與言神矣)。上焦開發,宣五穀味,熏膚,充身澤毛,若霧露之溉,是謂氣(氣屬陽,本乎天者親上,故在上焦開發宣布,上焦如霧者是也。《邪客》篇云︰宗氣積於胸中,出於喉嚨,以貫心肺而行呼吸焉。《刺節真邪論》曰︰真氣者,所受於天,與穀氣並而充身也。《營衛生會》篇曰︰人受氣於谷,穀入於胃,以傳於肺,五臟六腑皆以受氣。故能熏膚、充身、澤毛)。

腠理發泄,汗出溱溱,是謂津(津者,陽之液。汗者,津之發也)。谷入氣滿,淖澤注於骨,骨屬屈伸;泄澤,補益腦髓,皮膚潤澤,是謂液(液者,陰之精。穀入於胃,氣滿而化液,故能潤骨。骨受潤,故能屈伸。經脈流,故能泄澤。內而補腦髓,外而潤皮膚,皆液也)。

中焦受氣取汁,變化而赤,是謂血(水穀必入於胃,故中焦受谷,運化精微,變而為汁,又變而赤,以奉生身,是名為血)。

壅遏營氣,令無所避,是謂脈(壅遏者,堤防也,猶道路之界,江河之岸也,俾營氣無所避而必行其中者,謂之脈。脈者,非氣非血,所以行氣行血者也)。

精脫者,耳聾(耳為腎竅,精脫則耳失其用矣),氣脫者,目不明(臟腑之陽氣皆上注於目,氣脫則目失其用矣);津脫者,腠理開,汗大泄(汗,陽津也。汗過多則津必脫,故曰汗多亡陽);液脫者,骨屬屈伸不利,色夭,腦髓消,脛 ,耳數鳴(液脫則骨髓枯,故屈伸不利。腦消脛 、色亦枯夭也。耳鳴者,液脫則腎虛也);血脫者,色白,夭然不澤(色之榮者,血也。血脫者,色必枯白也)。

愚按︰臟腑攸分,固微渺也,指而列之,則有象可按矣。古之至神者,若見垣,若內照,咸用此耳。然變變化化有不可以常法律者,則象也而神矣,故曰廢象者暗行,膠象者待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