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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品

丹砂

味甘,微寒。甘言味,寒言性,何以不言色與氣?蓋入口則知其味,入腹則知其性,若色與氣則在下文主治之中可推而知之也。主身體五臟百病。百病者,凡病皆可用,無所禁忌,非謂能治天下之病也。凡和平之藥皆如此。養精神,凡精氣所結之物,皆足以養精神。人與天地同,此精氣以類相益也。安魂魄,亦入心,重鎮怯。益氣。氣降則藏,藏則益。明目,凡石藥皆能明目,石者金氣所凝,目之能鑒物,亦金氣所成也。又五臟之精皆上注於目,目大小 屬心,丹砂益目中心臟之精。殺精魅邪惡鬼。大赤為天地純陽之色,故足以辟陰邪。久服,通神明,不老。能化為汞。石屬金,汞亦金之精也。凡上品之藥,皆得天地五行之精以成其質。人身不外陰陽五行,采其精氣以補真元,則神靈通而形質固矣。但物性皆偏,太過不及翻足為害,苟非通乎造化之微者,未有試而不斃者也。

此因其色與質以知其效者。丹砂正赤,為純陽之色。心屬火,色赤,故能入心,而統治心經之証。其質重,故又有鎮墜氣血之能也。凡藥之用,或取其氣,或取其味,或取其色,或取其形,或取其質,或取其性情,或取其所生之時,或取其所成之地,各以其所偏勝而即資之療疾,故能補偏救弊,調和臟腑。深求其理,可自得之。

雲母

味甘平。主身皮死肌,雲母色白屬金,故為肺經之藥。又肺主皮毛,雲母薄疊如皮,亦與肺合也。中風寒熱,如在車船上,肺氣震蕩,此能鎮之。除邪氣,安五臟,亦清鎮之功。益子精,肺為腎源。明目。目白屬肺,此能益目中肺臟之精。久服輕身延年。肺旺則氣旺,故有此效。

雲母雖有五色,而白其正色也。白屬金,金生水,故云母之上常生氣云。雲者,地氣上升,

石鐘乳

味甘溫。主咳逆上氣,鐘乳石體屬金,又其象下垂而中空,故能入肺降逆。明目,能益目中肺臟之精。益精,能引肺氣入腎。安五臟,通百節,利九竅,降氣則臟安,中虛則竅通。下乳汁。鐘乳即石汁如乳者所溜而成,與乳為類,故能下乳汁也。

此以形為治。石為土中之精,鐘乳石液所凝,乃金之液也,故其功專於補肺。以其下垂,故能下氣。以其中空,故能通竅。又肺朝百脈,肺氣利則無所不利矣。自唐以前,多以鐘乳為服食之藥,以其能直達腎經,驟長陽氣,合諸補腎之品,用以房中之術最妙。但此乃深岩幽谷之中,水溜凝結而成,所謂金中之水,其體至陰,而石藥多悍,性反屬陽,故能補人身陰中之火。陰火一發,莫可製伏,故久服毒發,至不可救。惟升煉得宜,因証施治,以交肺腎子母之臟,實有殊能也。

礬石

味酸寒。礬石味澀而雲酸者,蓋五味中無澀,澀即酸之變味,澀味收斂亦與酸同,如五色中之紫,即紅之變色也。主寒熱,寒熱為肝經之疾,酸能收斂肝氣。泄痢白沃,亦收澀之功。陰蝕惡瘡,味烈性寒,故能殺濕熱之蟲,除濕熱之毒。目痛,製火清金。堅骨齒。斂氣固精。煉餌服之,輕身不老增年。

此以味為治,礬石之味最烈,而獨成一味,故其功皆在於味。

朴硝

味苦寒。朴硝味鹹而雲苦者,或古時所產之地與今不同,故味異耶,抑或以鹹極而生苦耶。主百病,除寒熱邪氣,邪氣凝結則生寒熱,硝味鹹苦能軟堅,而解散之。逐六腑積聚結固留癖,硝質重性輕而能透發鬱結,置金石器中尚能滲出,故遇積聚等邪,無不消解也。

能化七十二種石。此軟堅之甚者。煉餌服之,輕身神仙。消盡人身之滓穢,以存其精華,故有此效。

硝者,消也。朴硝乃至陰之精,而乘陽以出,其本水也,其標火也。遇濕則化為水,遇火則升為火,體最清而用最變,故丹家重之。石屬金,硝遇火則亦變火。蓋無火之性,而得火之精氣者也。火鑠金,故能化石。

滑石

味甘寒。主身熱,寒能除熱。泄 ,滑石,能滑利大小腸,釐清水穀。谷水分,則泄愈矣。女子乳難,乳亦水類,滑石利水且能潤竅,故有通乳之功。癃閉,利小便,滑利小腸。蕩胃中積聚寒熱,滑利大腸,凡積聚寒熱由蓄飲垢膩成者,皆能除之。益精氣。邪去則津液自生。久服輕身,耐飢長年。通利之藥,皆益胃氣。胃氣利,則其效如此。

此以質為治,凡石性多燥,而滑石體最滑潤,得石中陰和之性以成,故通利腸胃,去積除水,解熱降氣。石藥中之最和平者也。

禹余糧

味甘寒。主咳逆,補中降氣,不使上逆。寒熱,除脾胃氣虛,及有濕滯之寒熱。煩滿,補脾之功。下赤白,質燥性寒,故能除濕熱之疾。血閉症瘕,消濕熱所滯之瘀積。大熱。熱在陽明者必甚,此能除之。煉餌服之,不飢,其質類谷粉而補脾土,所以謂之糧而能充飢也。輕身延年。補養後天之效。

禹余糧,色黃、質膩、味甘,乃得土氣之精以生者也。故補益脾胃,除熱燥濕之功為多。

凡一病各有所因,治病者必審其因而治之,所謂求其本也。如同一寒熱也,有外感之寒熱,有內傷之寒熱,有雜病之寒熱,若禹余糧之所治,乃脾胃濕滯之寒熱也。後人見本草有治寒熱之語,遂以治凡病之寒熱,則非惟不效,而且有害。自宋以來,往往蹈此病,皆本草不講之故耳。

紫石英

味甘溫。主心腹咳逆,甘能和中,重能降氣。邪氣,散風寒。補不足,補心血之不足。

女子風寒在子宮,絕孕十年無子。子宮屬衝脈、血海,風寒入於其中,他藥所不能及,紫石英色紫入血分,體重能下達,故能入於衝脈之底,風寒妨孕,溫能散寒驅風也。久服溫中,輕身延年。補血納氣之功。

此以色為治,色紫則入心,心主血,故能補血。其降氣而能入下焦,則質重之效也。

五石脂

青石、赤石、黃石、白石、黑石脂等,味甘平。主黃膽,泄痢腸 ,膿血陰蝕,皆濕氣在太陰、陽明之病也。下血赤白,收澀之功。邪氣,正氣斂則邪氣除。癰腫,疽痔,惡瘡,頭瘍,疥瘙。此皆濕鬱所生之毒。能除濕則諸病亦退。久服,補髓益氣,肥健不飢,輕身延年。斂精氣而燥脾土,故有此效。五石脂各隨五色補五臟。性治略同,而所補之臟各異。

石脂得金土雜氣以成,故濕土之質,而有燥金之用。脾惡濕,燥能補之。然其質屬土,不至過燥,又得秋金斂藏之性,乃治濕之聖藥也。

扁青

味甘平。主目痛,明目,養肝之功。折跌癰腫,金瘡不瘳。收澀斂肌之功。破積聚,消肝邪也。解毒瓦斯,利精神。久服,輕身不老。精氣所結之物,故能除毒,益精,增年也。

《內經》云:五臟六腑之精,皆上注於目。故目雖屬肝之竅,而白乃肺之精也。五行之中,火能舒光照物,而不能鑒物,惟金之明,乃能鑒物。石體屬金,故石藥皆能明目。而扁青生於山之有金處,蓋金氣精華之所結也,又色青屬肝,於目疾尤宜。凡草木中,得秋金之氣者亦然。凡物精華所結者,皆得天地清粹之氣以成,而穢濁不正之氣不得干之,故皆有解毒之功。其非精華所結,而亦能解毒者,則必物性之相製,或以毒攻毒也。

菖蒲

味辛溫。主風寒,辛能散風,溫能驅寒。濕痺,芳燥能除濕。咳逆上氣。開竅下逆。

開心孔,香入心。補五臟,氣通和,則補益。通九竅,明耳目,出音聲。芳香清烈、故走達諸竅而和通之,耳目喉嚨皆竅也。久服輕身,氣不阻滯則身體通利。不忘,不迷惑,延年。

氣通則津液得布,故不但能開竅順氣,且能益精養神也。

菖蒲能於水石中橫行四達,辛烈芳香,則其氣之盛可知,故入於人身,亦能不為濕滯痰涎所阻。凡物之生於天地間,氣性何如,則入於人身,其奏效亦如之。蓋人者得天地之和氣以生,其氣血之性,肖乎天地,故以物性之偏者投之,而亦無不應也。余可類推。

菊花

味苦平。主風,頭眩腫痛,目欲脫,淚出,芳香上達,又得秋金之氣,故能平肝風而益金水。皮膚死肌,清肺疏風。惡風濕痺。驅風散濕。久服,利血氣,輕身、耐老延年。菊花晚開晚落,花中之最壽者也,故其益人如此。

凡芳香之物,皆能治頭目肌表之疾。但香則無不辛燥者,惟菊得天地秋金清肅之氣,而不甚燥烈,故於頭目風火之疾,尤宜焉。

味甘,微寒。主補五臟,安精神,定魂魄,止驚悸,有形無形,無一之不補也。除邪氣,正氣充則邪氣自除。明目,五臟六腑之精皆上注於目,此所云明乃補其精之效,非若他藥,專有明目之功也。開心益智。人參氣盛而不滯,補而兼通,故能入心孔而益神明也。久服,輕身延年。補氣之功。

人參得天地精英純粹之氣以生,與人之氣體相似,故於人身無所不補。非若他藥有偏長而治病各有其能也。凡補氣之藥皆屬陽,惟人參能補氣,而體質屬陰,故無剛燥之病,而又能入於陰分,最為可貴。然力大而峻,用之失宜,其害亦甚於他藥也。今醫家之用參救人者少,殺人者多。蓋人之死於虛者,十之一二,死於病者,十之八九。人參長於補虛,而短於攻疾。

醫家不論病之已去未去,於病久或體弱,或富貴之人,皆必用參。一則過為謹慎,一則借以塞責,而病家亦以用參為盡慈孝之道。不知病未去而用參,則非獨元氣不充,而病根遂固,諸藥罔效,終無愈期。故曰殺人者多也。

或曰仲景傷寒方中病未去而用參者不少,如小柴胡、新加湯之類,何也?曰︰此則以補為瀉古人曲審病情至精至密,知病有分有合。合者邪正並居,當專於攻散;分者邪正相離,有虛有實。實處宜瀉,虛處宜補。一方之中,兼用無礙,且能相濟,則用人參以建中生津,托出邪氣,更為有力。若邪氣尚盛而未分,必從專治,無用參之法也。況用之亦皆入疏散藥中,從無與熟地、萸肉等藥同入感証方中者。明乎此,而後能不以生人者殺人矣。人參亦草根耳,與人殊體,何以能驟益人之精血。蓋人參乃升提元氣之藥,元氣下陷,不能與精血流貫,人參能提之使起,如火藥藏於炮內不能升發,則以火發之。若炮中本無火藥,雖以炮投火中不發也,此補之義也。

甘草

味甘平。主五臟六腑寒熱邪氣,甘能補中氣,中氣旺則臟腑之精皆能四布,而驅其不正之氣也。堅筋骨,長肌肉,倍力,形不足者補之以味,甘草之甘為土之正味,而有最濃,故其功如此。金瘡 ,脾主肌肉,補脾則能填滿肌肉也。解毒。甘為味中之至正味,正則氣性宜正,故能除毒。久服,輕身延年。補後天之功。

此以味為治也,味之甘,至甘草而極。甘屬土,故其效皆在於脾。脾為後天之主,五臟六腑皆受氣焉。脾氣盛,則五臟皆循環受益也。

乾地黃

味甘寒。主折跌絕筋,傷中,逐血痺,行血之功。填骨髓,血足能化精,而色黑歸腎也。長肌肉。脾統血,血充則肌肉亦滿矣。作湯,除寒熱積聚,血充足則邪氣散,血流動則凝滯消。除痺。血和利則經脈暢。生者尤良。血貴流行,不貴滋膩,故中古以前用熟地者甚少。久服,輕身不老。補血之功。

地黃色與質皆類血,故入人身則專於補血。血補則陰氣得和,而無枯燥拘牽之疾矣。古方只有乾地黃、生地黃,從無用熟地黃者。熟地黃乃唐以後製法,以之加入溫補腎經中藥頗為得宜。若於湯劑及養血、涼血等方甚屬不合。蓋地黃專取其性涼而滑利流通,熟則膩滯不涼全失其本性矣。又仲景《傷寒》一百十三方,惟複脈用地黃。蓋傷寒之病,邪從外入,最忌滋滯。即使用補,必兼疏拓之性者,方可入劑。否則邪氣向裡,必有遺害。今人一見所現之証,稍涉虛象,便以六味湯為常用之品,殺人如麻,可勝長嘆。

味苦溫。主風寒濕痺,死肌,氣濃而兼卒散,故能除邪而利筋脈肌膚也。痙,平肝風。

疸,去濕。止汗,固肌膚。除熱,益脾陰。消食。健脾氣。作煎餌久服,輕身延年,不飢。

脾胃充則體強健而不易飢也。

朮者,土之精也。色黃,氣香,味苦而帶甘,性溫,皆屬於土,故能補益脾土。又其氣甚烈,而芳香四達,故又能達於筋脈肌膚,而不專於建中宮也。

菟絲子

味辛平。主續絕傷,子中有絲不斷,故能補續筋骨。補不足,益氣力肥健。滑潤有脂膏,自能生精益氣而長肌肉也。汁去面 。亦滑澤之功。久服,明目,輕身延年。生精則目明而強且壽也。

子中之最有脂膏者,莫如菟絲。且炒熟則芳香又潤而不滑,故能補益肝脾也。凡藥性有專長,此在可解不可解之間,雖聖人亦必試驗而後知之。如菟絲之去面 ,亦其一端也。以其辛散邪,則辛散之藥甚多;以其滑澤耶,則滑澤之物亦甚多,何以他藥皆不能去而獨菟絲能之?蓋物之生,各得天地一偏之氣,故其性自有相製之理。但顯於形質氣味者,可以推測,而知其深藏於性中者,不可以常理求也。故古人有單方及秘方,往往以一二種藥治一病而得奇中。及視其方,皆不若經方之必有經絡奇偶配合之道,而效反神速者,皆得其藥之專能也。

藥中如此者極多,可以類推。

牛膝

味苦酸。此止言味而不言性,疑闕文也。後凡不言性者仿此。主寒濕痿痺,四肢拘攣,膝痛不可屈伸,皆舒筋行血之功。逐血氣,破瘀血也。傷熱火爛,清熱也。墮胎。降血氣也。久服,輕身耐老。血和之功。

此乃以其形而知其性也。凡物之根皆橫生,而牛膝獨直下,其長細而韌,酷似人筋,所以能舒筋通脈,下血降氣,為諸下達藥之先導也。筋屬肝,肝藏血,凡能舒筋之藥,俱能治血,故又為通利血脈之品。

柴胡

味苦平。主心腹,去腸胃中結氣,輕揚之體,能疏腸胃之滯氣。飲氣積聚,疏腸胃之滯物。寒熱邪氣,驅經絡之外邪。推陳致新。總上三者言之,邪去則正複也。久服,輕身,明目益精。諸邪不能容,則正氣流通,故有此效。

柴胡腸胃之藥也。觀經中所言治效,皆主腸胃,以其氣味輕清,能於頑土中疏理滯氣,故其功如此。天下惟木能疏土,前人皆指為少陽之藥,是知其末,而未知其本也。張仲景小柴胡湯專治少陽,以此為主藥何也?按傷寒傳經次第,先太陽,次陽明,次少陽。然則少陽雖在太陽、陽明之間,而傳經乃居陽明之後,過陽明而後入少陽,則少陽反在陽明之內也。蓋以所居之位言,則少陽在太陽、陽明之間,以從入之道言,則少陽在太陽、陽明之內,故治少陽與太陽,絕不相干,而與陽明為近,如小柴胡湯之半夏、甘草,皆陽明之藥也。惟其窗A 故氣味須輕清疏達,而後邪能透土以出,知此則仲景用柴胡之義明,而柴胡為腸胃之藥亦明矣。

麥門冬

味甘平。主心腹結氣,解枯燥之結氣。傷中傷飽,胃絡脈絕,補續胃中之陰氣。羸瘦短氣。補胃則生肌,清火則益氣。久服,輕身耐老,不飢。後天足則體健而能耐飢也。

麥冬甘平滋潤,為純補胃陰之藥。後人以為肺藥者,蓋土能生金,肺氣全恃胃陰以生。胃氣

車前子

味甘寒。主氣癃,止痛,利水道小便,專利下焦氣分。除濕痺。濕必由膀胱出,下焦利則濕氣除。久服,輕身耐老。氣順濕除,則肢體康強也。

凡多子之藥皆屬腎,故古方用入補腎藥中。蓋腎者,人之子宮也。車前多子,亦腎經之藥。

然以其質滑而氣薄,不能全補,則為腎府膀胱之藥。膀胱乃腎氣輸泄之道路也。

木香

味辛。主邪氣,辟毒疫溫鬼,氣極芳烈,能除邪穢不祥也。強志,香氣通於心主淋露。心與小腸為表裡,心氣下交與小腸,則便得調矣。久服,不夢寐、魘寐。心氣通則神魂定。

木香以氣勝,故其功皆在乎氣。《內經》云:心主臭。凡氣烈之藥皆入心。木香,香而不散,則氣能下達,故又能通其氣於小腸也。

薏苡仁

味甘微寒。主筋急拘攣,不可屈伸,風濕痺,專除陽明之濕熱。下氣。直達下焦。

久服,輕身益氣。陽明氣利則體強而氣充也。其根下三蟲。除陽明濕熱所生之蟲。

薏苡仁甘淡沖和,質類米谷,又體重力濃,故能補益胃氣,舒筋除濕中虛,故又能通降濕熱使下行。蓋凡筋急痺痛等疾,皆痿証之類。《內經》治痿,獨取陽明。薏苡為陽明之藥,故能已諸疾也。

澤瀉

味甘寒。主風寒濕痺,凡挾水氣之疾,皆能除之。乳難,乳亦水,利故能通乳也。

消水,使水歸於膀胱。養五臟,益氣力,水氣除則臟安而氣生也。肥健。脾惡濕,脾氣燥,則肌肉充而肥健也。久服,耳目聰明,不飢,延年輕身,面生光,皆滌水除濕之功。能行水上。水氣盡,則身輕而入水不沒矣。

澤瀉乃通利脾胃之藥,以其淡滲能利土中之水,水去則土燥而氣充,脾惡濕故也。但氣濕必自膀胱而出,澤瀉能下達膀胱,故又為膀胱之藥。

味苦溫。主咳逆,氣滯之咳。傷中,補不足,心主榮,榮氣順則中焦自足。除邪氣,利九竅,辛香疏達,則能辟穢通竅也。益智慧,耳目聰明,不忘,強志,心氣通則精足神全矣。倍力。心氣盛則脾氣亦強,而力生也。久服,輕身不老。氣和之效。

遠志氣味苦辛,而芳香清烈,無微不達,故為心家氣分之藥。心火能生脾土,心氣盛,則脾氣亦和,故又能益中焦之氣也。

龍膽

味苦澀。主骨間寒熱,治肝邪犯腎之寒熱。驚癇邪氣,肝火犯心之邪。續絕傷,斂筋骨之氣。定五臟,斂臟中之氣。殺蠱毒。除熱結之氣。久服,益智不忘,收斂心中之神氣。

輕身耐老。熱邪去而正氣歸,故有此效。

藥之味澀者絕少,龍膽之功皆在於澀,此以味為主也。澀者,酸辛之變味,兼金木之性者也,故能清斂肝家之邪火。人身惟肝火最橫,能下挾腎中之游火,上引包絡之相火,相持為害。肝火清,則諸火漸息,而百體清寧矣。

細辛

味辛溫。主咳逆,散肺經之風。頭痛腦動,散頭風。百節拘攣,風濕痺痛,死肌。散筋骨肌肉之風。久服,明目,利九竅,散諸竅之風。輕身長年。風氣除,則身健而壽矣。

此以氣為治也,凡藥香者,皆能疏散風邪。細辛氣盛而味烈,其疏散之力更大。且風必挾寒以來,而又本熱而標寒。細辛性溫,又能驅逐寒氣,其疏散上下之風邪,能無微不入,無處不到也。

石斛

石斛其說不一,出盧江六安者色青,長三二寸,如釵股,世謂之金釵石斛,折之有肉而實,咀之有膩涎黏齒,味甘淡,此為最佳。如市中長而黃色及枯槁無味者,皆木斛也。因近日無不誤用,故附記於此。味甘平。主傷中,培脾土。除痺,治肉痺。下氣,使中氣不失守。補五臟虛勞,後天得養,則五臟皆補也。羸瘦,長肌肉。強陰。補脾陰。久服,濃腸胃,腸胃為中臟之府。輕身延年。補益後天之效。

凡五味各有所屬,甘味屬土,然土實無味也。故洪范論五行之味,潤下作鹹,炎上作苦,曲直作酸,從革作辛,皆即其物言之。惟於土則曰稼穡作甘,不指土,而指土之所生者,可知土本無味也,無味即為淡,淡者五味之所從出,即土之正味也,故味之淡者,皆屬土。石斛味甘而實淡,得土味之全,故其功專補脾胃,而又和平不偏也。

蓍實

味苦平。主益氣,充肌膚,得天地之和氣以生,故亦能益人之正氣而強健也。明目,聰慧先知。蓍草神物,揲之能前知。蓋得天地之靈氣以生,故亦能益人之神明也。久服,不飢,不老輕身。氣足神全,故有此效。

此因其物之所能以益人之能也。昔聖人幽贊於神明而生蓍,此草中之神物也。服之則補人之神,自能聰慧前知,食肉者鄙,不益信夫。

黃連

味苦寒。主熱氣,除熱在氣分者。目痛, 傷淚出,明目,除濕熱在上之病。腸 ,腹痛下痢,除濕熱在中之病。婦人陰中腫痛。除濕熱在下之病。久服,令人不忘。苦入心能補心也。

苦味屬火,其性皆熱,此固常理。黃連至苦,而反至寒,則得火之味,與水之性者也,故能除水火相亂之病。水火相亂者,濕熱是也。凡藥能去濕者,必增熱,能除熱者,必不能去濕。惟黃連能以苦燥濕,以寒除熱,一舉兩得,莫神於此。心屬火,寒勝則火,黃連宜為瀉心之藥,而反能補心何也?蓋苦為火之正味,乃以味補之也。若心家有邪火,則此亦能瀉之,而真火反得寧,是瀉之即所以補之也。苦之極者,其性反寒,即《內經》亢害承製之義。所謂火盛

黃耆

味甘微溫。主癰疽,久敗瘡,排膿止痛,除肌肉中之熱毒。大風癩疾,去肌肉中之風毒。五痔,鼠 ,去肌肉中之濕毒。補虛,補脾胃之虛。小兒百病。小兒當補後天。後天者,肌肉之本也。

黃耆甘淡而溫,得土之正味、正性,故其功專補脾胃。味又微辛,故能驅脾胃中諸邪。其皮最濃,故亦能補皮肉,為外科生肌長肉之聖藥也。

肉蓯蓉

陶隱居云:是馬精落地所生,後有此種則蔓延者也。味甘,微溫。主五勞七傷,補中,補諸精虛之証。除莖中寒、熱痛,莖中者,精之道路也。精虛,則有此痛,補精則其病自已矣。養五臟,強陰益精氣,多子,五臟各有精,精足則陰足,而腎者又藏精之所也,精足則多子矣。婦人症瘕。精充則邪氣消,鹹能軟堅也。久服,輕身。精足之功。

此以形質為治也,蓯蓉象人之陰,而滋潤粘膩,故能治前陰諸疾,而補精氣。如地黃色質象

防風

味甘溫。主大風,頭眩痛惡風,風邪風病無不治也。目盲無所見,風在上竅也。風行周身,風在偏體也。骨節疼痛,風在筋骨也。煩滿,風在上焦也。久服,輕身。風氣除則有此效。

凡藥之質輕而氣盛者,皆屬風藥,以風即天地之氣也。但風之中人,各有經絡,而藥之受氣於天地,亦各有專能,故所治各不同。於形質氣味細察而詳分之,必有一定之理也。防風治周身之風,乃風藥之統領也。

續斷

味苦微溫。主傷寒,苦溫能散寒。補不足,補傷損之不足。金瘡癰傷,折跌,續筋骨,肌肉筋骨有傷,皆能治之。婦人乳難。通滯之功。久服,益氣力。強筋骨也。

此以形為治。續斷有肉有筋,如人筋在肉中之象,而色帶紫黑,為肝腎之色,故能補續筋骨。又其性直下,故亦能降氣以達下焦也。

決明子

味鹹平。主青盲,目淫膚赤白膜,眼赤痛,淚出。凡目病內外等証,無所不治。久服,益精光,不但能治目邪,而且能補目之精也,其鹹降清火功。輕身。火清則體健也。

決明生於秋,得金氣之正。其色極黃,得金之色,其功專於明目,詳上扁青條內。夫金之正色,白而非黃,但白為受色之地,乃無色之色耳。故凡物之屬金者,往往借土之色以為色,即五金亦以黃金為貴。子肖其母也,草木至秋,感金氣則黃落,故諸花實之中,凡色黃而耐久者,皆得金氣為多者也。

丹參

味苦微寒。主心腹邪氣,赤走心,故能逐心腹之邪。腸鳴幽幽如走水,心與脾不和則鳴。寒熱積聚,破症除瘕,赤走血,凡血病凝結者無不治之。止煩滿,心氣不舒。益氣。益心氣。

此以色為治也,赤走心,心主血,故丹參能走心以治血分之病。又辛散而潤澤,故能通利而滌邪也。

五味子

味酸溫。主益氣,氣斂則益。咳逆上氣,肺主氣,肺氣斂則咳逆除,而氣亦降矣。

勞傷羸瘦,補不足,氣斂藏,則病不侵而身強盛矣。強陰,氣斂則歸陰。益男子精。腎主收藏,而精者腎之所藏者也,故收斂之物無不益腎。五味形又似腎,故為補腎之要藥。

此以味為治也,凡酸味皆斂,而五味酸之極,則斂之極,極則不止於斂,而且能藏矣。

藏者冬之令,屬腎,故五味能補腎也。

蛇床子

味苦平。主婦人陰中腫痛,男子陰痿、濕癢,皆下體濕毒之病。除痺氣,利關節,除濕痰在筋骨之証。癲癇,除濕痰在心之証。惡瘡。亦濕毒所生。久服輕身。濕去則身輕。

蛇床生陰濕卑下之地,而芬芳燥烈,不受陰濕之氣,故入於人身,亦能於下焦濕氣所歸之處

沙參

味苦,微寒。主血積,肺氣上逆之血。驚氣,心火犯肺。除寒熱,肺家失調之寒熱。

補中,肺主氣,肺氣和則氣充而三焦實也。益肺氣。色白體輕故入肺也。久服利人。肺氣清和之效。

肺主氣,故肺家之藥氣勝者為多。但氣勝之品必偏於燥,而能滋肺者,又膩滯而不清虛,惟沙參為肺家氣分中理血之藥,色白體輕,疏通而不燥,潤澤而不滯,血阻於肺者,非此不能清也。

菌桂

味辛溫。主百病,言百病用之得宜皆有益也。養精神,通達臟腑,益在內也。和顏色,調暢血脈,益在外也。為諸藥先聘,通使。辛香四達,引藥以通經絡。久服,輕身不老,血脈通利之效。面生光華,媚好常如童子。血和則潤澤也。

寒氣之鬱結不舒者,惟辛溫可以散之。桂性溫補陽,而香氣最烈則不專於補,而又能驅逐陰人身有氣中之陽,有血中之陽。氣中之陽,走而不守;血中之陽,守而不走。凡藥之氣勝者,往往補氣中之陽;質勝者,往往補血中之陽。如附子暖血,肉桂暖氣,一定之理也。然氣之陽勝則能動血,血之陽勝則能益氣,又相因之理也。桂氣分藥也,而其驗則見於血,其義不曉然乎。

松脂

味苦溫。主疽惡瘡,頭瘍白禿,疥瘙除濕火所化之病。風氣,香散風。安五臟,補脂液。除熱。性耐寒暑。久服,輕身,不老延年。松多脂而壽故也。

松之精氣在皮,故其脂皆生於皮。其質粘膩似濕,而性極燥,故凡濕熱之在皮膚者,皆能治之。凡癰疽瘡疥之疾,皆皮膚濕火所郁,必腐肉傷皮,流膿結痂而後愈。松之皮,日易月新,脂從皮出,全無傷損,感其氣者,即成膿脫痂而愈。義取其象之肖也。

槐實

味苦寒。主五內邪氣熱,清浮游不歸之根火。止涎唾,清肺經濕火。補絕傷,陽明主機關,此能滋養陽明也。五痔火瘡,婦人乳瘕,皆陽明燥金之疾。子臟急痛。亦陽明經脈之病。

槐當秋而實,得金之令。色黃,得金之色,故其性體清肅,乃手太陰、手陽明之要藥也。

金衰則為火所侮,凡有餘之火,不能歸藏其宅,必犯肺與大腸,得此清肅之氣以助之,則火而火自退。此從本之治,醫之良法也。

柏實

味甘平。主驚悸,清火經之游火。安五臟,滋潤之功。益氣,壯火食氣,火寧則氣益也。除風濕痺。得秋金之令能燥濕平肝也。久服,令人潤澤美色,耳目聰明,滋潤皮膚及諸竅。不飢不老,輕身延年。柏之性不假,灌溉而能壽也。

柏得天地堅剛之性以生,不與物變遷,經冬彌翠,故能寧心神斂心氣,而不為邪風游火所侵克也。人之生謂理之仁,仁藏於心。物之生機在於實,故實亦謂之仁。凡草木之仁,皆能養心氣,以類相應也。

茯苓

古注茯苓,皆云松脂入地所結,無苗葉花實。今之茯苓,皆有蔓可種,疑古今有異同也。味甘平。主胸脅逆氣,憂恚,驚邪恐悸,心下結痛,寒熱煩滿,咳逆,皆脾虛不能化水,痰飲留結諸經之疾。口焦舌乾,胸有飲,則水下聚而津液不升。利小便。淡滲利水道。久服,安魂養神,不飢延年。心脾和通之效。

茯苓生山谷之中,得松柏之餘氣,其味極淡,故為調補脾陰之藥,義見石斛條下。凡人邪氣鬱結,津液不行,則為痰為飲。痰濃稠為火之所結,飲清稀為水之所停。故治痰則鹹以降之,治飲則淡以利之。若投以重劑,反拒而不相入,惟茯苓極輕淡,屬土,土勝水能疏之滌之,令從膀胱以出,病漸去而不覺也。觀仲景豬苓湯等方,五苓散義自見矣。

柏木

味苦寒。主五臟、腸胃中結熱,黃膽,腸痔,止泄痢,女子漏下赤白,陰陽蝕瘡。皆陽明表裡上下所生濕熱之疾。

黃柏極黃,得金之色,故能清熱。其味極苦,若屬火,則又能燥濕。凡燥者未有不熱,而寒者未有不濕,惟黃柏於清熱之中而兼燥濕之效。蓋黃色屬金,陽明為燥金,故其治皆除陽明濕熱之疾,氣類相感也。

干漆

味辛溫。主絕傷,補中,續筋骨,填髓腦,補續筋骨中之脂膏。安五臟,實臟中之脂膏。五緩六急,調和筋骨。風寒濕痺,漆得寒反堅,得濕反燥,故能除寒熱也。生漆去長蟲。生漆著人肌膚即腐爛,故亦能腐蟲。久服,輕身耐老。漆入地不朽,其質耐久,故有此效。

此以質為治。漆,樹脂也。凡草木之服最韌而不朽者,莫如漆。人身中非氣非血而能充養筋骨者,皆脂膏也。氣血皆有補法,而脂膏獨無補法,則以樹之脂膏力最濃者補之。而脂膏之中,凡風寒濕熱之邪,留而不去者,得其氣以相助,亦並能驅而滌之也。

辛夷

味辛溫。主五臟,身體寒熱,清氣下陷之疾。頭風腦痛,升散風邪。面 。去皮毛之風滯。久服,下氣,輕身,明目,增年耐老。清氣上升則濁氣下降,而百體清寧,可永年矣。

辛夷與眾木同植,必高於眾木而後已,其性專於向上,故能升達清氣。又得春氣之最先,故能疏達肝氣。又芳香清烈,能驅逐邪風頭目之病。藥不能盡達,此為之引也。

桑上寄生

味苦平。主腰痛,得桑之氣,亦能助筋骨也。小兒背強,驅脊間風。癰腫,和血脈。安胎,胎亦寄母腹者也。充肌膚,堅發齒,長須眉。養皮毛之血脈。其實主明目,桑性驅風,肝為風臟,而開竅於目,風去則目明也。輕身通神。寄生乃感風露之氣以生,故服之亦有清虛之妙應。

寄生乃桑之精氣所結,複生小樹於枝間,有子之象焉,故能安胎。其性與桑相近,故亦能驅風養血。其生不著土,資天氣而不資地氣,故能滋養血脈於空虛之地,而取效更神也。

杜仲

味辛平。主腰脊痛,補中益精氣,堅筋骨,強志,其質堅韌者,其精氣必足,故亦能堅定人身之筋骨氣血也。除陰下癢濕,補皮利濕。小便餘瀝。堅溺管之氣。久服,輕身耐老。強健肢體。杜仲木之皮,木皮之韌且濃者此為最,故能補人之皮。又其中有絲連屬不斷,有筋之象焉,故又能續筋骨。因形以求理,則其效可知矣。

味苦溫。主五癃,關格不通,利小便水道,滑潤疏通之效。療小兒癇,大人 ,仍自還神化。滋養絡脈。

髮為血之餘,而經中所治之疾,皆主通利經便之功,何也?蓋心與小腸為表裡,心主血,髮為血之餘,則不能入心,而能入小腸,以小腸為心之出路也。且發亦毛類,肺主皮毛,而為水源,故能利水,非一定之理乎﹗其治癇、 ,則瀉心家之痰飲,及滋潤血脈之功也。《金匱要略》方治小便閉淋,用滑石、亂髮,知用藥悉遵《本經》者,惟仲景一人而已。

龍骨

鹹甘平。主心腹鬼疰,精物老魅,純陽能製陰邪。咳逆,斂氣滌飲。泄痢膿血,女子漏下,收澀之功。症瘕堅結,龍性善入,能穿破積滯。小兒熱氣驚癇。斂火安神。齒︰主小兒、大人驚癇,癲疾狂走,與骨同義,但齒則屬腎、屬骨,皆主閉藏,故於安神凝志之效尤多。心下結氣,不能喘息,收降上焦游行之逆氣。諸痙,心經痰飲。殺精物。義亦與骨同。久服,輕身,通神明,延年。龍能飛騰變化且多壽,故有此效。

龍得天地純陽之氣以生,藏時多,見時少。其性至動而能靜,故其骨最粘澀,能收斂正氣。

凡心神耗散,腸胃滑脫之疾,皆能已之。陽之純者,乃天地之正氣,故在人身亦但斂正氣,而不斂邪氣。所以仲景於傷寒之邪氣未盡者,亦用之。後之醫者於斯義,蓋未之審也。人身之神屬陽,然神非若氣血之有形質可補瀉也,故治神為最難。龍者乘天地之元陽出入,而變化不測,乃天地之神也。以神治神,則氣類相感,更佐以寒熱溫涼補瀉之法,雖無形之病,不難治矣。天地之陽氣有二︰一為元陽之陽,一為陰陽之陽。陰陽之陽,分於太極既判之恣A 以日月為升降,而水火則其用也,與陰為對待,而不並於陰,此天地並立之義也。元陽之陽,存於太極未判之時,以寒暑為起伏,而雷雨則其用也,與陰為附麗而不雜於陰,此天包地之義也。龍者,正天地元陽之氣所生,藏於水,而不離乎水者也。故春分陽氣上,井泉冷,龍用事而能飛;秋分陽氣下,井泉溫,龍退蟄而能潛。人身五臟屬陰,而腎尤為陰中之至陰,凡周身之水皆歸之,故人之元陽藏焉。是腎為藏水之腎,而亦為藏火之臟也,所以陰分之火動而不藏者,亦用龍骨,蓋借其氣以藏之,必能自反其宅也。非格物窮理之極者,其孰能與於斯。

麝香

味辛溫。主辟惡氣,香氣盛,則穢氣除。殺鬼精物,香能勝邪。溫瘧,香散邪風。蠱毒,香能殺蟲。癇 ,香通經絡。去三蟲。蟲皆濕穢之所生,故亦能除之。久服,除邪,不夢寤魘寐。魘寐由心氣閉塞而成,香氣通達則無此患。

此以氣為治,麝喜食香草,其香氣之精,結於臍內,為諸香之冠。香者氣之正,正氣盛,則自能除邪辟穢也。

牛黃

味苦平。主驚癇,通心化痰。寒熱,熱盛狂 ,清心家之熱痰。除邪逐鬼。心氣旺,則邪氣自不能容也。牛之精氣不能運於周身,則成牛黃,屬土,故其色黃也。凡治痰涎,皆以補脾為主,牛肉本能健脾化痰,而黃之功尤速。又黃必結於心下,故又能入手少陰、厥陰之分,以驅邪滌飲,而益其精氣也。

白膠

味甘平。主傷中勞絕,腰痛羸瘦,皆骨節虛寒之証。補中益氣,補血則中氣自足也。

婦人血閉無子,止痛,安胎。補衝脈血海之功。久服,輕身延年。精足血滿,故有此效。

鹿之精氣全在於角,角本下連督脈。鹿之角,於諸獸為最大,則鹿之督脈最盛可知,故能補人身之督脈。督脈為周身骨節之主,腎主骨,故又能補腎。角之中皆實以血,沖為血海,故又能補衝脈,衝脈盛而腎氣強,則諸效自臻矣。

阿膠

味甘平。主心腹內崩,血脫之疾。勞極洒洒如瘧狀,勞倦則脾傷而血虧,此肝脾之寒熱,故如瘧也。腰腹痛,四肢酸疼,血枯之疾。女子下血,安胎。養血則血自止而胎安。久服,輕身益氣。補血則氣亦充。

阿井為濟水之伏流,濟之源為 水,自 水以至於阿井,伏見不常。若《夏書》所謂溢為榮,出於陶邱北者,皆伏流從下泛上者也。阿井在陶邱北三百裡,泉雖流而不上泛,尤為伏脈中諸水重十之一二不等。人之血脈,宜伏而不宜見,宜沉而不宜浮。以之成膠,真止血調經之上藥也。其必以驢皮煎者,驢肉能動風,肝為風臟而藏血,乃借風藥以引入肝經也。又凡皮皆能補脾,脾為後天生血之本,而統血,故又為補血藥中之聖品。

丹雄雞

味甘微溫。主女崩中漏下,赤白沃,補脾疏肝。補虛溫中,止血。滋養血脈。頭︰主殺鬼,雞得清肅之氣而頭為之會,故能除鬼邪。東門上者尤良。東門上者,東門上所磔雞頭,取陽方之生氣也。 裹黃皮︰微寒,主泄利。雞食沙石亦能消化,故治食積不化之泄利。屎白︰主消渴,雞善食而不善飲,其腸胃不能容水,故主消渴。傷寒寒熱。治傷寒有食邪之寒熱。

凡血肉之物,鮮屬金者,惟雞於十二支屬酉,而身輕能飛,其聲嘹亮,於五音屬商,乃得金氣之清虛者也。五臟之氣,木能疏土,金能疏木,雞屬金,故能疏達肝氣。本血肉之物,故又能不克伐而調養肝血也。

石蜜

石蜜,野蜂於崖間石隙中採花所作也,疑古時未有養蜂之法,則以崖蜜為上,而土木中之蜜不用。今人養蜂收蜜其法最良,功同石蜜也。味甘平。主心腹邪氣,養胃和中。諸驚癇,定心平肝。安五臟諸不足,益氣補中,百花之精,臟腑經絡皆受益也。止痛,甘能緩痛。解毒,香能辟穢惡之毒。除眾病,諸花之性俱全。和百藥。諸花之性俱全。久服,強志輕身,不飢,不老。精神充足故也。

蜜者,采百花之精華而成者也。天地春和之氣,皆發於草木,草木之和氣,皆發於花。

花之精英,釀而為蜜,和合眾性則不偏,要去糟粕則不滯。甘以養中,香以理氣,真養生之上品也。但其性極和平,於治疾則無速效耳。凡天地之生氣,皆正氣也。天地之死氣,皆邪氣也。正則和平,邪則有毒。毒者,敗正傷生之謂。蜜本百花之蕊,乃生氣之所聚,生氣旺,則死氣不能犯,此解毒之義也。

桑螵蛸

味鹹平。主傷中疝瘕,瘀血凝結中焦。陰痿,益精生子,補益腎氣。女子血閉,和通血脈。腰痛,強腎之經。通五淋,利小便水道。通腎之府。

桑螵蛸,桑上螳螂所生之子也。螳螂於諸蟲中最有力,而其子最繁,則其腎之強可知。

人之有子,皆本於腎,以子補腎,氣相從也。桑性最能續傷和血,螵蛸在桑者,得桑之性,故有養血逐瘀之功。

藕實莖

一氣相通,莖與實無異,非若他藥之根實各殊也。味甘平。主補中,味甘淡得中土之性。養神,氣香而中虛。益氣力,脾腎旺則氣血強。除百疾。中和之性無偏雜之害也。久服,輕身耐老,不飢延年。和平之效。

藕者水土之精也,故能養脾胃之陰。生水底污泥之中,而無處不香,無節不通,故又能疏達脾胃之氣,而滋其血脈。濕而不滯,香而不燥,果中之聖品也。

橘柚

味辛溫。主胸中瘕熱逆氣,開達上焦之氣。利水穀。通利中焦之滯。久服,去臭,下氣,通神。芳香辛烈,自能辟穢邪而通正氣也。

橘柚通體皆香,而皮辛肉酸,乃肝脾通氣之藥也。故凡肝氣不舒,克賊脾土之疾,皆能已之凡辛香之藥皆上升,橘柚實酸,酸主斂,故又能降氣,不專於散氣也。

大棗

味甘平。主心腹邪氣,安中養脾,建立中氣,則邪氣自除。助十二經,平胃氣,十二經皆受津液於脾胃,脾胃盛則十二經皆充也。通九竅,補而不滯。補少氣、少津液,身中不足,周身血氣無不補也。大驚,甘能緩急。四肢重,脾虛則重,旺則輕也。和百藥。百藥氣味不齊而甘能調之。久服,輕身長年。皆補益後天之功。

棗味甘,而肉濃色赤,得火之色,土之味,故能建立中焦,溫養脾胃,為後天之本。萬物生於土,土氣充盈,諸經自皆受益矣。

葡萄

味甘平。主筋骨濕痺,益氣倍力,強筋燥濕。強志,肝藏魂。令人肥健耐飢,忍風寒。久服輕身,不老延年。皆培補肝脾之效。可作酒。

此以形為治,葡萄屈曲蔓延,冬卷春舒,與筋相似,故能補益筋骨。其實甘美,得土之正味,故又能滋養肌肉。肝主筋,脾主肉,乃肝脾交補之藥也。

雞頭實

味甘平。主濕痺,腰脊膝痛,下焦濕痰之疾。補中,除暴疾,暴疾皆生於中氣不足,中氣足則無此疾矣。益精氣,強志,肝腎足則心氣亦寧也。令耳目聰明。充溢諸竅。久服,輕身,不飢,耐老神仙。脾腎兼旺則諸效自臻矣。

雞頭生於水中,而其實甘淡,得土之正味,乃脾腎之藥也。脾惡濕而腎惡燥,雞頭雖生水中,而淡滲甘香,則不傷於濕。質粘味澀,而又滑澤肥潤,則不傷於燥。凡脾腎之藥,往往相反,而此則相成,故尤足貴也。